【gb】夫管严
第二章
安冉的后背被狠狠地踩踏，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落入寒冬的水库中。
湖水寒冷彻骨，慢慢地淹没了她的口鼻，被水面砸晕的脑子浑然一醒，惊惧地浮出水面大口呼吸。
安冉自小便会游泳，高中还是游泳校队的，参加了不少竞技比赛。
于冰冷的水中沉沉浮浮，随着时间的流逝，躯体的各部分如生了锈的机器，即便脑中很灵清，但是大脑渐渐脱离对身体的掌控。
终于身体攀住了水库的石壁，但是石壁上布满了青苔，安冉手一打滑，又落入了幽深的湖水中。
攒了一口气，靠着仅剩的力气浮出水面，挑了一块凸起的石壁，用左手攀附着。
此时右手已经疼得麻木了，靠着灰蒙的月光，右手断了一节小拇指，血肉与骨被湖水泡得泛白发烂，血流如注。
用口包着伤口，满嘴的血腥，微热的气息喷在伤口上，轻微地缓解了右手的疼痛。
“裴清，我好疼呀。”安冉抖着泛白的嘴唇，细如蚊声，飘散在寒风中。
冰冷与疼痛消磨着安冉的意志，她觉得好冷好困，她想念着裴清温暖的怀抱，但是最终意志如风消散，堕入无边的黑暗中。
夜色如墨，微亮的月光为水库的石壁投下巨大的阴影，安冉渐渐没入湖水中，零碎的星子和月亮又被乌云拢住。
夜很长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分割线
初醒，安冉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。
她拉开窗帘，窗明几净，温暖的阳光拂散了她一身的寒气。
窗边是她的一张课桌，椅子上挂着一件蘅荧高中的校服。
她莫名举起自己的右手，五根手指细白修长。
恍惚间有种不真实感，她昨夜被噩梦魇到了，在惊醒的片刻，还零星记得几个片段，但是在翻身的一刹那，梦中的片段一个不剩。
安冉没当回事，她将宽松的白T穿好，外面套了一件蓝白的校服，随便穿了一条黑色的运动裤。学校规定校服必穿，裤子可以随便，因为她偏瘦，所以不喜欢穿过于肥大的校裤。
安冉按掉此时才响的闹钟，看着时间早上六点，算了一下还有一个小时上早自习。
洗漱好之后，从衣帽钩上取下挎包，绕着楼梯来到餐厅。
餐桌上摆着培根三明治、煎鸡蛋和牛奶，安冉取了自己的一份，默默地吃了起来。
“冉冉喝点牛奶。”安母为安冉倒了一杯牛奶。“乖宝今天起得真早，睡好了吗？”
“挺好的。”安冉接过牛奶，一口喝尽。“冉冉去叫你哥起床，都几点了，别等会儿上学迟到。”安母用餐巾纸将安冉嘴边的一圈牛奶擦干净。
“谢谢妈妈。”
“乖孩子快去叫你哥，等会儿你爸又得生气了。”在安母的催促下，安冉打开安如风的房门，“起床了，几点了还睡，被爸知道了，别说我没提醒你。”
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，“几点了？”
“六点二十了。”
安如风从被子里跳了起来，“什么，阿冉太不够义气了，你不能早点叫我啊。”急匆匆地洗漱，穿戴好校服。
狂奔到餐厅，安父冷着一张俊脸坐在餐桌前，手里翻看着司法文件。
安如风极想缩小自己的存在感，弱弱的问侯了一句，“爸，早上好。”
安父没搭理安如风，但是眉头没松开过，安母在他发脾气前，将早餐递给他，“路上吃吧，等会儿别来不及。”
安如风松了一口气，“谢谢妈，我们去上学了。”拉着安冉就冲出了家门。
两兄妹赶着时间骑着自行车来到校门口，安冉看了眼手表，“哥，还有五分钟。”
“快，今天是老头的早自习，晚了又要给他逼叨了。”
在她哥的拉扯下赶着最后一分钟来到教室，同学们都入坐了，“幸好。”
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孤冷的男生，都高二了，平时也不怎么见到他，尽然一时想不起名字。
只听她哥说：“诶，裴清，许久不见，看来我们都非常幸运，赶在老头之前。”
裴清只是撇了一眼安如风，瞧见他身后的安冉正好奇地看着他。
裴清敛了目光，寻了张空椅子坐了下来。
“裴清你坐错了，这是我的位子，你的位子在那。”安冉指了指右后方的那张空桌子。
裴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，起身离开，坐到了她指的位子上。
安冉坐在椅子上从书包里拿出昨天的作业，分别交给了各科的课代表。
“咦，老头怎么还没来，他尽然迟到，等会儿我们一起数落他。”
“谁挑的谁去，看老头不拨了你的皮。”黄浩江嘲笑地对安如风说。
她哥坐在她后面的位子，“哥太吵了，等会儿班主任又得找你了。”
安如风似是想到了什么，灿灿地说：“好吧，我不闹了。”谁知他转头又和裴清聊了起来，“哥们许久不来，你的成绩在班级里还是数一数二的，我太佩服你了，你去教教我小妹吧，她真是蠢的可以。”
安冉有些不开心，在这重点高中的实验班中，她的成绩是中等水平，虽说在全市的排名中她是靠前的，但是在她哥和爸的眼里是不够看的。
安如风瞧她委屈巴巴的样子，逗上瘾了，“你给我把打赌的坏毛病改了，整天赌这赌那的，以后别成了赌鬼，不是我说你，你的运气真的差。”
安如风是个自来熟，转头又和裴清说了早上安冉和他打赌会不会被老头骂。
裴清没理他，拿了本物理教科书细细地看上面的内容。
这时物理课代表从外面进来，“今天的早自修自己自习。”
安如风拿了一只笔去戳安冉，“愿赌服输啊，这周的零花钱都是我的啊。”
安冉憋了一下嘴巴，“哥，求求你。”
安如风笑得没心没肺，“我心硬着呢，你只能骗骗心软的家伙，你这家伙就不能溺爱，谁溺爱你谁倒霉。”
安冉将钱包丢给了他，“冷酷无情。”
安如风收了她的钱包，“我这是对你好，提前让你接受社会如沐春风的洗礼，要对自己的话负责。”
安冉转过头的功夫，瞧见裴清盯着她，她客气地冲裴清微笑了一下。感觉被她哥挤兑的丢脸，今天都不想和他说话了，憋着嘴巴开始做自己的事情，拿出一份数学卷子开始认真演算起来。
评论(8)